MELBOURNE
it's
Summer
& Chili

PUNO, PERU
離開 Arequipa 後,一路往Puno 出發,可能是心裡一直想著 『湖』 ,加上前幾天過得太開心,又熬夜又喝酒,失去防備的我,一個不注意竟然得了高山症。抵達Puno的飯店,開始有頭重腳輕,全身發冷想嘔吐的感覺,但短短在這裡只有30小時,完全不想浪費,還是撐著自己奔向Puno的唯一理由:lake titicaca 。

Lake Titicaca
除了馬丘比丘與Cusco,這趟來秘魯最期待的行程之一就是蘆葦島。3700年前就居住在 Lake Titicaca 的原住民族 Uros 為了躲避戰亂,開啟了飄移式的生活方式,用蘆葦草不易腐爛的特性,築屋造房,建成一個小島,群體在水上生活,雖然最後依舊被印加人發現,抓去當奴隸,但也就是從這個時期開始建立了獨樹一格的生活方式。
他們與秘魯人完全不同,有自己的文化跟語言,所以上島前,為了表示尊重其文化,我們學了“你好” 與 “你也好” 這兩句話,不知道是因為導遊一直警告大家,還是我生病,登島前我一度覺得緊張到想要嘔吐,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失言而觸怒他們。彩度極高的傳統服飾,與浮誇髮飾,在船還沒靠近就先看到一群婦女站在岸邊,下船前不忘在問一次導遊 你好怎麼說,“Kamisaraki” “Waliki” 然後一邊默念一邊走下船。

比起觀光客大大的微笑,她們靦腆許多,只用簡單的 “Kamisaraki” “Waliki” 迎接我們,打完招呼我們馬上就被腳底下踩的厚實蘆葦草所吸引,住在島上的居民已經在這裡活了好幾百年,雖然手工技法日新月異但逐蘆葦草而居是不變的真理,他們堅持每三個月都要更新一次蘆葦草,每二十年就要大幅更新重新蓋一座小島,這也是為什麼島上的小島很神秘,在google map 上找不到的原因。湖上的居民目前大約4000人,他們散落在各個小島上,彼此用船做連結, 360度的環視之後發現他們都是一家人,有點像古早時期的三合院,大家庭一起生活的概念,看著一切都很天然的狀況之下,不免會被太陽能電板吸引,導遊說這是前幾年,當地政府要求他們裝的,除了因為天氣冷冽可以提供電力保暖之外,最主要的原因還是,這裡開始辦民宿。民宿的主人住在市區,將其中的一個島改建成小型商圈,有4間用鐵皮搭建的房間,還有2個手工藝品攤跟一個雜貨攤,讓想要深入研究他們生活的遊客可以住在島上。
長期生活在高海拔地區的他們,似乎都很習慣晚上的冷風,厚重的衣服不是裝飾,而是一種生活方式,在跟導遊閒聊的同時,突然有個小男孩握住我的手,臉頰凍傷流著鼻涕的他,在6度的湖畔只穿了一件厚毛衣,無法溝通的我們,我只能順著他的方向走去,指著一艘裝飾誇張的蘆葦船,原來他是在幫爸爸拉生意。蘆葦島上的居民承認,雖然觀光客影響了他們的生活,但確實對他們來說觀光財很有必要,長期生活在島上的他們,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狀態,島上的居民長期以物易物,有了觀光客後,開始為自己的手工藝品定價,賺了錢就可以去港口附近的商店買生活用品,讓看起來很不舒適的生活至少方便一點。乘坐一次15分鐘的蘆葦船要價台幣約100元,船主帶著兩個小孩與我們一起,一路上兩個人熟門熟路的幫我們拿毯子,還伴唱,突然有點好奇他們去哪裡上學?鼻涕小弟太小無法交談,但他哥哥英文可以溝通,一邊害羞一邊告訴我,他們不去都市裡上課,教室在我們後面的一個島上,他每天都去學西班牙文跟英文,我就問他,那有學別的嗎?他好像有點無法表達,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,他超開心的大聲說:我喜歡英文,因為大家才聽的懂。其實不難理解他的心情,每天除了面對說母語的父母,就是不停歇的觀光人潮,這也是唯一可以練習跟獲得讚美的管道,不知道是因為太無聊還是被冷落,他弟弟突然放聲大哭取代了歌聲,在黃昏的 Lake titicaca 迴盪。

喜歡Uros 人的酷,就算坐船只要20分鐘就可到市區,就算山坡上的繁華看得一清二楚,他們4000人也留下來保護文化。即使編織的技術進步,也學了新的綑綁技巧,船也裝設馬達,但3700年前祖先在這裡的根他們依然好好保存著。從小在都市長大的人,都很輕易就被物質綁架,看著沒有手機,沒有電腦,以物易物的小型社會,覺得非常不可思議,換作是我,應該早就買好船票,征服物慾的宇宙。在他們面前用文明來形容自己處在的世界總覺得不恰當,畢竟他們擁有的不是堆在家裡的奢侈品,是一堆傳承於千年之前的故事,再來一個3000年,當奢侈品腐爛在土裡 ,他們的故事依舊從秘魯流傳到世界各地,文化傳統連同語言都全力保存的 Uros ,才是文明世界裡的真英雄。
